縱使毫無回報,也要為孩子付出一切

縱使毫無回報,也要為孩子付出一切。

我投注全部的靈魂來教導孩子,我知道自己能發揮影響力的時間不多,但這影響力卻將持續一輩子,我一秒鐘都不想浪費。我把學生想像成我的親生子女,把教師這份工作視為亦師亦父的角色。

縱使毫無回報,也要為孩子付出一切_img_1
圖片來源/pixabay

有時候某些孩子會讓我湧現父愛,讓我想扛起為人父親的責任。有個名叫賈的學生,在就讀克拉克學園之前,課業成績糟透了。我們知道他會造成一些難題,卻仍張開雙臂接納他。之後幾年,我不只指導他課業,只要一有機會,就盡力輔導他、引導他,彷彿想把這孩子塑造成年輕人,永遠在試著指引他正確的方向。只要他需要我,我一定陪在他身邊;只要有特別的旅行和機會,我務必使他雀屏中選,讓他有機會接觸這大千世界。我會坐在他身旁,陪他聽音樂會、看球賽、參加作者讀書會,以及欣賞百老匯表演。我帶他參觀大學、博物館,還帶他到戶外露營。我一對一指導他課業,密切監督他的成績。我要這孩子知道有人愛他,要他看到自己身上無窮的潛力。

賈八年級時,我們帶他們班到日本,其中一站是廣島和平公園,也就是第二次世界大戰時,第一顆原子彈在日本爆炸的地方。我集合學生拍團體照,但賈不知道為什麼就是不笑。我說:「賈,笑一個嘛。」沒反應。他只是坐在那裡,用我是個瘋子的眼神瞪著我。我提高音量說:「賈,笑一個!我要拍團體照。」他勉強笑了一下,但當我一拿起相機,他又變回原本愁眉不展的模樣。

真是夠了。我說:「好,賈,你不想笑就算了,但團體照我就不拍你了,請站到旁邊去。」他照做,同時嘴裡含糊的發著牢騷。我可不打算置之不理。「賈,你說什麼?」他依舊唸唸有詞,我聽不懂他在說什麼,但他的表情,看起來好像待在戶外廁所裡被閃電擊中。我真不敢相信他會這樣。

於是我大發雷霆。

「好了,賈,我受夠你了,你想講是嗎?等一下我們就來好好的講。」我回頭,看見二十九張臉在對著我笑,彷彿他們正在參加迪士尼遊行。拍完照片,我便橫眉豎目的朝賈走去。「有甚麼話,就當著我的面說。」賈握緊拳頭朝我吼叫:「我只不過是想好好享受假期,你幹嘛莫名其妙找我麻煩啊!」拿磚頭丟我,都不會有這麼痛。我聽到背後的詩卡特老師正在說:「好啦,孩子們,我們要上車囉。」我知道我應該試著緩和氣氛,但我很痛心。我為他做了這麼多,他怎麼可以這樣對我大吼大叫?

我提高語調:「喔,我莫名其妙找你麻煩是嗎?你說的是什麼話?我不過是請你做一件簡單的事,只不過要你笑一下,連這你都不肯做。我帶你橫越大西洋,千里迢迢跑來日本體驗美麗的文化,這樣不算什麼嗎?」

他開始踏著重重的步伐朝巴士走去,其他學生就在前面。賈和我怒氣衝天的走著,公園裡除了我們兩人之外,只有一個一百人左右的日本小男孩合唱團在那裡唱歌,歌詞顯然與和平的喜悅有關。公園裡放眼望去,除了一位怒髮衝冠的老師踏著沈重的步伐,走在一位咬牙切齒的學生後面,幾乎空無一人,這合唱團彷彿正在為我們的爭吵配上諷刺的音樂..而且是在和平公園裡。

沒禮貌?有。

幼稚?有。

危機?有。

我們的爭執一路持續到巴士上,簡直是一團糟。我知道在這種情況下,身為成年人的我,應該要保持冷靜理性,說話要理智,但我很傷心。我已經陪這群青少年旅行七天,我很累了,心力交瘁,所有情緒在那一瞬間崩潰了。

賈因為他在和平公園的行為受到處分,我猜他被罰好幾天放學後留校。但我也很困擾,對此事耿耿於懷。他難道不知道我有多關心他嗎?他難道不瞭解我為他做了多少嗎?他怎麼可以這麼不尊重我?我無法完全消除心中的怨懟,無法擺脫這些念頭。

事發後幾個月,我帶八年級的學生到北卡羅萊納我爸媽住處度假。有天晚上,學生正準備跟著我爸媽到森林裡散步。我心想,如果有人事先躲在森林裡嚇他們,一定很好玩。我看到賈站在那裡,於是一把抓住他說:「走吧!」我們拚命的跑,要先趕到藏身之處。我們跳過傾倒的樹幹,跑過草堆和樹枝,黑暗中還差點一頭撞上一顆樹,但我們一點也不在乎。突然間,我們找到一個很棒的地點,於是撲倒在冰涼的泥土地上。

等了又等。

癡癡的等。

感覺他們永遠都不會來了。我和賈東扯西聊消磨時間,最後我說:「賈,你知道嗎?我真的認為你是一個很棒的孩子。」

賈回答:「克拉克老師,我也愛你。」

我驚訝到啞口無言,只能說:「賈,謝謝你。」然後就把注意力轉移到逐漸接近的那群人,打算嚇得他們雞飛狗跳。

這種時刻對老師來說是很稀有的,我希望家長能瞭解,這樣的時刻,為什麼對我們意義重大。做我們這一行,需要花一整年的時間愛孩子、激勵孩子、教育孩子,但隔年孩子便會離開我們身邊,去接受另一組教師的教導。我們很少能聽到孩子說一句真心誠意的感謝或感恩的話。聽到孩子這麼說,感覺很美好,遺憾的是,這種情況卻不常發生。和賈相處多年之後,我才得以聽到這麼一句話,若非天時地利人和,或許我永遠都無緣聽到。

身為教師的我們,必須時時刻刻提醒自己,孩子不見得會給我們那樣的時刻。即使很少聽到孩子訴說感恩的話,我們依然必須愛他們、鼓勵他們,盡一己之力讓他們成為更好的人。這麼做,不是因為我們希望別人答謝,而是因為我們愛他們,原本就該這麼做。我們不能因為連續三個月,每天指導學生課業、順道載他們回家、或甚至帶他們去日本,就以為學生會對我們的付出心懷感激。教師必須提醒自己:我們追求的不是感激,而是改變孩子、影響孩子的人生。

我告訴自己:「即使他們現在不懂,無法體會我投注在他們身上的心血,但總有一天他們會明白的。」我就像在包裝好幾百份禮物,然後把這些禮物擺在一棵想像的聖誕樹下。許久之後,當我不在他們身邊,學生們將繼續拆開這些禮物,領悟到克拉克學園對他們的影響。

甚至在學生不禮貌、讓你傷心、說些無法想像的難聽話時,也要記得在自己內心深處的使命,提醒自己,孩子是真的愛你、感謝你,無論當時這件事有多麼難相信。

當賈聽到我要在書裡提到和平公園發生的事時,他問是否能允許他陳述他那方的說法,我也贊成這麼做。

當我發現克拉克老師要在書裡寫我的事時,我非傳簡訊給他不可,想知道他究竟寫了什麼。當我發現他寫的是和平公園的事時,我拜託他讓我陳述我這方的說法。

當時我正在和平公園博物館,全神貫注的瀏覽。我很喜歡日本文化,正在閱讀那些命喪核彈下的日本人的故事,以及核彈爆炸多年後當地人民仍深受其害的報導。故事感人肺腑,我神情恍惚的站在那裡,強忍住眼淚。然後克拉克老師就來啦,他說:「賈,如果你可以更專心一點,稍微讀一下這些展示說明,我就感激不盡了。」話說完他就走了。

我像個呆瓜似的站在那裡。

然後我們走到外頭,克拉克老師嘮嘮叨叨的說要拍照,但我仍沈溺於有人喪生的情緒裡,他卻要我笑。我笑不出來,他卻一直叫我笑,可是我一點也不想笑,然後他叫我站到一旁,說他不拍我了。我對他說(我說得很小聲他聽不到,我可沒蠢成那樣),他才是該回博物館閱讀展覽說明的那個人,因為顯然他根本不知道那些展覽的意義。

接著他就氣呼呼的走過來。我快被我自己投下的原子彈炸到了,無處可躲。其他細節印象有點模糊了,只記得轉眼間我正邁開大步走在公園裡。我還記得有個合唱團在唱歌,但內容我一個字也聽不懂,我一心只想逃離當時的情境。我要克拉克老師別煩我,因為我很難過,他徹底傷了我的心了。那間博物館和那次的經驗對我來說意義重大,我很感激他,心裡百感交集。他怎麼會認為我不在乎呢?

我很難過,因為我覺得克拉克老師不懂這一點。如果你是克拉克老師的學生,你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他對你失望。上巴士時我的心都碎了。我很傷心,很想彌補這件事,卻不知該從何做起,我彷彿正漂浮在汪洋大海中,對於該如何清理這場混亂毫無頭緒,畢竟我只是個孩子呀。那天我都躲著克拉克老師,但我看得出來,他還在想這件事,因為他的心事全寫在臉上。

後來他找我聊這件事,他以為我在和平公園發脾氣是因為累了、心情不好。我讓他這樣認為,也向他道歉,但其實另有隱情。我生氣是因為我希望他能以我為榮,我希望他明白我很感激他。我覺得大人並不明白,有時候小朋友因為擺臭臉而惹麻煩時,是真的心情不好,但那是因為他們讓大人失望了。
我們只是孩子,不知該如何整理思緒、用正確的方式表達自己的想法。我們試著這麼做,但有時卻事與願違。我只知道和克拉克老師相處的那段期間,我沒有一天不在乎他、尊敬他。我知道我的作法完全違背我的本意,但即使孩子做錯事,卻並不表示他心裡就沒有敬意,有時候我們只是在處理連自己都不知該如何控制的情緒罷了。

克拉克學園二○一 ○班學生,賈‧斯普林(Jai Springs)

還好,我有告訴賈,我要寫他的故事,否則我將永遠無法得知那天的真相。身為教師的我一直在學習,而閱讀這個故事對我來說是很棒的一課。有時候我們以為學生讓我們失望,但事實卻可能並非如此,反而可能恰恰相反。

縱使毫無回報,也要為孩子付出一切_img_2《教孩子大膽作夢—終結糖漿課堂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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