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我的爸爸是天使》記錄莉兒4歲到8歲對於父親死亡的一些想法。8歲的她,已能漸漸了解到死亡所代表的意思。透過想像與回憶,莉兒依舊想念她的父親,但她不再悲傷,因為她知道她的父親將永遠陪在她的身邊,活在記憶與想念當中。
2007.9.25.
我全家都破碎了。
在下雨。
媽媽,上帝在哭。
「你怎麼知道?」
爸爸偷偷跟我說的。
我們要不要在花園放一個爸爸的信箱,那就每年都可以去拿信?那我們每天都要寫一封信。
2007.10.25.
媽媽,為什麼報紙上有寫爸爸死了?
我就是這麼想爸爸。為什麼爸爸要死?為什麼?
為什麼有的人鼻子有小管子?爸爸也有,對不對?
得癌症的話,也有可能因為這種病而心跳停止。
我忍不住常常想到──他又回來,而且根本就沒有生病。
在學校我們從不提起爸爸。都是在講流行的東西和八卦。
然後就比冰雹跟打雷還要多,比那一包爆米花還要多,然後我就有半個房間都是眼淚。
爸爸在天上,跟其他的家人在一起。
我覺得還好,我已經講了100次了,但他們還是忘了我爸爸已經死了。
那我會得到100本書。我會把書送給諾亞和利安。這樣他們也可以讀,我對生命的態度。
2008.1.17.
媽媽,我知道為什麼你要寫下來。那我以後就可以再看一次,等我長大的時候。
媽媽,爸爸的照片放在那裡,我想把寫放在枕頭下面。我難過的時候,就親爸爸一下。
2008.2.21.
那我所有的時間都在想爸爸,這樣我就會一直都睡不著。
「你還常想爸爸嗎?」
很常。
「那你想的是什麼?」
想我很快就會死了,那就可以跟他在一起。
要是已經2100年就好了,那就一定會有一種藥,可以讓人再活過來。
為什麼上帝會同意,人一直在死掉?
我還很清楚記得我爸爸,百千兆倍。
2008.5.22.
我在半夜醒來,我的爸爸是天使。
「他看起來怎麼樣?」
跟以前一樣,不過更加、更加好看。跟他在一起的話,你會馬上有一種感覺,像是要飛起來。
每次月圓的時候我們都飛到月亮,到別的已經死掉的家人那裡。全家都是以色列來的。
那就可以用罐頭密封起來。
關於她的朋友,快死的老狗紀德。也關於她的小狗蘿拉。
紀德是黑色跟白色的狗,像蘿拉一樣。所以我從一堆小狗裡選了蘿拉。白色是幸福,黑色是分離。白色是:我愛你。黑色是:牠自總有一天要走。
希望紀德好起來,不要一命鳴呼跑到天上去。
關於一個父母已經不在的大人朋友。
這比年紀還小的時候還好一點。如果長大了才失去父母,跟父母在一起的時間就會比較多。
2008.8.27.
媽媽,我好希望爸爸還活著,醫生也已經治好了他。
你有這麼多他的回憶,我只有4年。
「爸爸生病了」對不同年齡的孩子來說,有著很不一樣的意義。孩子對於生病的理解,大多與他自己過去的生病經驗有關係,在一般狀況下,生病頂多是去醫院找醫師看病,吃吃藥就會痊癒。然而,一旦家長罹患的是重症,所需要的治療方式、治療時間,甚至是治療效果,往往都超過孩子的理解經驗,倘若病症惡化、甚至無法挽回生命時,孩子有時便會將不滿情緒投射到醫師身上。 尤其當家屬知道,再多的醫療努力也喚不回親人的生命時,面對死亡,他們的哀傷點在於「無可奈何」、「不能挽救」、「不能做什麼」,因此當他們眼睜睜看著親人被死亡攫走生命時,會產生生氣、憤怒、無力感和自責等情緒。 而越親近的人往往會承擔最多的憤怒感受,身為孩子的母親或家人,除了陪伴外,當無法透過言語來解釋死亡,或為什麼無法阻止死亡這件事情時,不妨尋求專業人員的協助或可減緩死亡對孩子的創傷,並提供一些解惑的答案。 (台北榮總社工師 溫信學) |
《我的爸爸是天使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