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說~我讓你贏了,因為我知道你想贏

那是在從學校回家的路上。動物園的活動結束後,我和哈洛‧朗德打了一架。真的很低級,他偷襲我,跳到我身上,然後用膝蓋壓住我的肩膀,後來小樹用垃圾桶的蓋子敲他的頭,他才放開,然後我和小樹兩個人一起跑著回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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圖片來源/Pixabay

我回到家,媽媽看到我的第一句話是:「你不用開口。」因為我褲子膝蓋的地方被草地染得綠綠的。(褲子是新的,我在西方服飾店買的。那裡的小房間沒有門,所以有一個小女生看到了我的內褲。)「這是犯罪的行為,」媽媽說,「這次又是誰打你了?」

「耶和華見證人。」我說。

「什麼?」

我走開。媽媽追上來抓住我的手臂。

「告訴我實話,年輕人。」她說。

所 以我就跟她說了。我被一輛車撞倒,開車的人是一個耶和華見證人,他下車來說我不是耶和華見證會的,但我說我是,不過他不相信我,然後我們就開始比腕力,我 打敗了他,因為他很弱。然後有一個黑人過來說,如果我想的話就能當黑人,我說好啊,然後那個耶和華見證人很生氣,就把我推到草地上,然後我就回家了。

我走上樓到我的房間。媽媽大叫說:「你給我下來說實話。」但我沒下去。

(我不知道耶和華見證人是什麼。我猜是指那種穿運動夾克的人。)

我 坐在床上撿起一個人。是抱抱猴,他在等我。他說他往窗戶外面看到了,痛揍哈洛‧朗德的人是我,不是小樹。我把長褲從送衣道往下丟,送衣道在傑佛瑞房間的門 後面,是一扇和送牛奶道很像的小門,只不過,它是用來把髒衣服送到地下室去的。我很想從送衣道滑下去,不過我太大了,而且我的褲子也下不去。它卡在半路 上,你可以聽得出來。所以我必須丟一本書下去,要這樣才能清通送衣道。我想到抽屜那裡去拿《拼字學習,第一冊》,這本書我一直放在穿衣櫃裡,是準備拼字比 賽用的。

不 過書不在那裡。書被我搞丟了。(我房間很亂。我不收東西的。媽媽說:「我受夠了,老是要跟在你後面收拾東西,我不會再幫你整理,就讓那些垃圾越堆越高,高 到你房間都塞滿,看你到時候怎麼辦!」我說:「搬到佛羅里達。」)現在在抽屜裡的不是《拼字學習,第一冊》,而是另一本書──《從一顆小橡樹子開始》,這 是媽媽唸給我們聽之後留在我房間的。我翻開書看,裡面有很多圖片。有爺爺奶奶和一個小男孩和一個小女孩,還有很多豬和豬寶寶,和很多牛和牛寶寶,還有很多 雞和雞蛋。還有一個雞雞。

我 把書闔上,它讓我身體裡有種奇怪的感覺。我坐到床上,這時門打開了,一隻雞走進我的房間裡,牠頭上有紅色的雞冠,像一層皮一樣左右猛晃。牠爬到我床上,開 始朝我走過來,我試著把牠趕走。然後又來了一隻雞,接著又一隻,我的房間被牠們塞得滿滿的,牠們全都開始下蛋而且發出噪音,然後爬到我床上的那隻雞開始啄 我的小雞雞,我嚇死了,拚命打牠。牠頭上的雞冠開始膨脹變大,我伸手去碰,卻有白色的東西從我手上流出來。然後牠不是雞了。是潔西卡。她坐在我的床上,她 的手放在洋裝上盯著我看。

「波登,你在裡面還好嗎?」媽媽從樓梯間大叫,「你沒事吧?」

我打開門,揉揉眼睛。

「你睡了好久。」她說,「好了,快吃晚餐了,把臉洗一洗下來吧。還有,別跟你爸爸回嘴,他心情不好。」

我到浴室去洗臉。(我用甜心牌香皂,這是我最喜歡的,上面有刻花紋。)我回到房間換衣服,房裡面沒有雞也沒有潔西卡。我把《從一顆小橡樹子開始》放回穿衣櫃裡,走下樓去吃晚餐。

「我以為你在為拼字比賽用功呢。」傑佛瑞說。他正在看雜誌上內衣廣告的女生。

「這是一個自由國家。」我說。

「看招。」他對我伸出一根手指,那是髒話的意思。爸爸打了他。他心情不好。

晚餐我們吃的是牛腩,很好吃而且很營養。不過傑佛瑞一直鬧個不停,他在桌子下面踢我。可是吃完晚餐後,他幫我練習拼字比賽。

拼字比賽在動物園遠足之後兩個星期舉行,是在秋天的時候,是十月。(我會記得是因為爸爸給我他的黃色風衣。那件很酷,有大大的袖子,穿在我身上整個人會膨起來,而且它是塑膠的不是布的,只不過拉鍊壞了,所以他才會給我。)

傑佛瑞幫我練習了兩個星期。我用來練習的是《拼字學習》第一冊、第二冊和第三冊。傑佛瑞有其中兩本,艾麗絲小姐也給了我一本。而且我還用字典練習,都是傑佛瑞先問我,然後我拼出字來。

我 們首先會有班級拼字比賽,然後是年級拼字比賽,然後是全校拼字比賽。還有全市拼字比賽,然後是什麼拼字比賽我就不知道了。我在班上得到第一名,得到一張貼 紙貼在額頭上。那是一隻火雞。(因為艾麗絲小姐的星星貼紙用完了。)媽媽說她以我為榮,然後放學後帶我到麥斯威爾玩具店,說我可以選一樣不貴的玩具。我說 我要買蒙面俠蘇洛,那是一個已經組好的模型,他快如閃電。麥斯威爾玩具店裡有很多模型,但蘇洛這個是最大的。傑佛瑞說,那是因為這是別的公司出的,但我想 是因為他是西班牙人。不過反正他太貴了,所以我得到的是一袋新的玩具小人。可是媽媽有說,如果我贏了年級拼字比賽,就可以買蘇洛。

年級拼字比賽的前一個晚上,我好緊張,我開始肋肌痛,所以拿了《拼字學習,第一冊》到浴室裡,待在裡面自己做測驗。

「波登,你在裡面做什麼?」媽媽說。

「沒有。」我說。

「我好像聽到你在唱〈傷心旅館〉。」她說。(不過我唱的聽起來真的就和唱片裡的一樣。完全一模一樣。)


到了第二天早上,我還是一點勇氣都沒有,我很訝異,但我就是沒膽。我起床吃早餐,然後小樹像平常一樣來叫我,然後他也像平常一樣到客廳,從媽媽的糖果罐裡偷了糖果,然後我們就出發了。我告訴他,我或許可以得到麥斯威爾玩具店裡的蘇洛,他說:「酷哦。」

鐘響的時候,我坐立難安,好像褲子裡有螞蟻在爬。(不是真的螞蟻啦。)負責下課時間的是科學課老師愛寇斯小姐,她是從南方來的,每次都叫我們「老百姓」。而且她還有一本書,你不乖時她就在上面給你一個E,她叫那個是「大肥E」。 那天早上,馬提‧波拉斯基在口語報告課上被點名站起來發表。他說:「昨天我在家做一個電椅時,不小心割斷了自己的手指頭。但是我把它從地上撿起來,放進一 個小盒子裡,這樣才不會搞丟,就在這裡。」他拿出一個白色的小盒子,裡面有棉花,他的手指頭就放在棉花上。愛寇斯小姐臉色發白,看起來好像要吐的樣子。瑪 西‧肯恩立刻倒在地上,她嚇死了。然後馬提展示給我們看,原來盒子的底部有一個洞,他把手指從洞裡塞進去。(愛寇斯小姐給了他一個大肥E。)

這個時候,有一個女生進到教室裡來說:「三年級拼字比賽的選手請跟我到二一五教室。」然後我就去了。

在二一五教室裡,所有小孩靠著牆站成一排,好像槍決的執行部隊。艾麗絲小姐和克蕾普尼小姐坐在教室中間老師的椅子上。你可以看得出來,克蕾普尼小姐一定吃過了她的壞脾氣藥。我站在窗戶邊,看著窗外。已經秋天了,樹上的葉子都在往下落,它們變成禿頭了。

二 一五教室是艾麗絲小姐的導師教室,教室裡還留著我為教室開放日做的告示板。(教室開放日就是你和爸媽一起在晚上來學校,然後站成一排和你的老師碰面,聽他 們說著關於你的謊話。那個告示牌是一隻馬在說:「飛馳奔向好成績!」他們在牠身上貼了很多紙。那是我做的,我是個藝術家。畫畫我很在行,美術老師瓦登小姐 也說我有天分。我很喜歡做告示板,但是必須要用老師的剪刀才行。他們的剪刀很尖,可能會把你的眼睛戳瞎。)

等大家都安靜下來後,艾麗絲小姐告訴我們拼字比賽的規則。

「我們每次會問一個學生一個詞。你可以要求我們重複一遍,也可以要求我們用這個詞造一個句子,但是一旦你開始拼字之後,我們就不會再說任何提示,而且你開始拼之後就不可以更改答案。」

這時候門打開了,是里平考特小姐,她是老師。跟著一起進來的,還有另外一個人,她拉著那個人的手臂。那個人是潔西卡。

「馬上去跟其他人一起站好,小姐。」里平考特小姐說,「快一點。」

潔西卡瞪了里平考特小姐一眼。她帶著一本書,黑色的封面,是從圖書館借來的。「小姐,妳必須把那本書放下。」克蕾普尼小姐說,「拼字比賽時不可以帶書。」

「我幾乎是用拖的才把她帶過來。」里平考特小姐說。

「為什麼?」艾麗絲小姐問。

里平考特小姐轉頭問潔西卡,「為什麼?」

「天殺的我怎麼會知道?」潔西卡說。(那是髒話。她在老師們面前說那種話,把大家都嚇呆了。)

「等解決完這件事後,我再處理妳的髒嘴。」里平考特小姐說,「現在妳給我乖乖把書放下,趕快繼續比賽。」

潔西卡遲疑了一下,不過還是在一張書桌下面把書放好。克蕾普尼小姐對里平考特小姐說:「謝謝妳,法蘭。」然後里平考特小姐就離開了。

接著拼字比賽就開始了。

克蕾普尼小姐問麥可‧方特的是:小傢伙(brat)。

「請用它造句好嗎?」

「好的。他是一個小傢伙。」

「小傢伙。B R A T。小傢伙。」

艾麗絲小姐問瑪麗安‧帕克:散步(roam)。

「請用它造句好嗎?」

「好的。我喜歡散步。」

「散步。R O A M。散步。」

克蕾普尼小姐問湯米‧豪西:腳踏車(bicycle)。

「腳踏車。B Y——」他已經知道自己拼錯了。他坐下,幾乎快哭出來。

克蕾普尼小姐問露絲‧阿諾:腳踏車(bicycle)。

「請用它造句好嗎?」

「好的。我有一輛腳踏車。」

「腳踏車。B I C Y C L E。腳踏車。」她微笑著拼出來。我討厭露絲‧阿諾,她一直是老師們的寶貝,因為她很聰明而且會拉小提琴,有一次我問她一個謎語:

「在火星上讀書(reading)寫字(writing)和賽跑(racing),妳可以不用r字把它拼出來嗎?」

露絲‧阿諾答不出來。所以我告訴她:「『它』,就是IT。哈哈。」直話直說,我真想殺了露絲‧阿諾。有一次她在社會課上打我的小報告,因為我正在示範給小樹看,怎麼樣讓自己的拇指看起來像是脫落的樣子。結果我被請出教室到走廊去,因此錯過一次測驗,然後又被克羅里小姐打了一個E,可是我根本連話都沒講。(我只是比手勢。那是我們在一個名叫「讓我們來演戲!」的單元裡學到的。)

艾麗絲小姐問我:秋天(autumn)。我很輕鬆就拼出來了,甚至沒有要求她造句。但是露絲‧阿諾舉手說:「艾麗絲小姐,這樣不公平,因為告示板上就有秋天這個詞,紙上面有寫『秋天之詩』,告示板是小波做的,他看到了。」

「我沒看到,妳亂說!」我說。

「沒人說現在可以講話。」克蕾普尼小姐說。她又說,露絲‧阿諾說得沒錯,所以艾麗絲小姐必須問我另外一個字。

「等一下,海倫,」艾麗絲小姐說,「我覺得要小波再多拼一個字並不公平。再說,那些紙不是他貼上去的,是我貼的,他只有貼告示板而已。」


「那由我來出題好了。」克蕾普尼小姐說。

「妳不可以這樣。」艾麗絲小姐說。她的臉漸漸紅起來,所有小孩都盯著她看。

「妳看,那個詞就在告示板上。」克蕾普尼小姐說。

「妳瘋了嗎,他從這裡根本看不到告示板。」

這兩個老師都很生氣,狠狠瞪著對方。然後艾麗絲小姐說,就算非得有人再問我一個字,也是由她來問。所以她問我:輪流(alternate)。

「請用它造句好嗎?」我說。

「好的。拼字比賽中老師們應該要輪流出題。」

「輪流。A L T E R N A T E。輪流。」

然後克蕾普尼小姐問瓊安‧歐佛貝克:破壞(destroy)。艾麗絲小姐問愛爾文‧克萊:忽視(neglect)。克蕾普尼小姐問威廉‧凱吉:有益健康的(wholesome), 結果他拼錯了,但他不肯坐下。克蕾普尼小姐叫他坐下,他還是不肯,只是低頭死盯著地板看。他不想被淘汰。所以艾麗絲小姐說:「威廉,甜心,你聽著。這些是 規定,我們必須要遵守。你下個學期還有機會啊。我敢打賭你爸媽知道你過了這麼多關,一定會為你驕傲的。」然後威廉就坐下了,克蕾普尼小姐又惡狠狠地瞪了艾 麗絲小姐一眼。

接下來輪到了潔西卡。艾麗絲小姐問她:接受(receive),但潔西卡一副好像沒聽到的樣子。

「潔西卡。」

「什麼?」

「接受。」

「接受什麼?」潔西卡說。大家都在笑。克蕾普尼小姐氣瘋了。「接受是妳的題目,小姐,請把『它』拼出來。」

「I T。」

「潔西卡,或許妳比較想要直接到辦公室去,喪失參加拼字比賽的資格。」克蕾普尼小姐說,「這就是妳想要的嗎?妳認為妳爸媽會覺得這樣很有趣嗎?」

艾麗絲小姐說,「潔西卡,如果妳不拼這個字的話,整個學期的拼字課就會得E。我這樣講夠清楚了嗎?」艾麗絲小姐也氣瘋了。

但我想到了一件事。潔西卡非常聰明,在學校贏得拼字比賽的人會是她,不是我。突然間,我開始緊張起來。

「接受(receive)。」克蕾普尼小姐說。

「請用它造句好嗎?」

「好的。我喜歡接受東西。」

「接受。M P X L Y H H O。接受。」

沒有人講話,她們只是盯著她看。潔西卡就那樣站在那裡。然後克蕾普尼小姐非常平靜地說:「小姐,到辦公室去。」

潔西卡從書桌底下拿回她的書,走出門外。

大衛‧蘇頓發出「噹噹噹噹」的聲音。(那是電視劇「搜索令」的配樂。)「沒人說現在可以講話。」克蕾普尼小姐說。

接下來的詞開始變難了。有學生拼不出來,就被淘汰。海倫‧崔斯樂在拼「玻璃紙」(cellophane)時被淘汰。戴牙套的奧黛莉‧伯恩斯坦也被淘汰了。接下來五個學生都被「遊艇」(yacht)淘汰,一直輪到露絲‧阿諾才拼出來。她還拼對了反胃(nausea)和控告(incriminate)。我拼的是禮貌(decorum)和好客(hospitable)。留下來的只剩四個人。接著南西‧克爾頓在肥料(fertilizer)被淘汰,薛尼‧威斯也是,不過露絲‧阿諾拼對了。最後,就只剩下她和我兩個人。

艾麗絲小姐問我:感激(gratitude)。

「請用它造句好嗎?」

「好的。我非常感激。」

「感激。G R A T A T U D E。感激。」

「露絲‧阿諾,」艾麗絲小姐說,「感激。」這時候我知道我拼錯了。突然間,我覺得自己快要昏倒了。我輸掉了拼字比賽。

這時候,露絲‧阿諾說:「感激。G R A T T I T U D E。感激。」她也拼錯了。我快要笑出來了。 克蕾普尼小姐問我:走廊(aisle)。

「走廊。A I S L E。走廊。」我是猜的,不過我拼對了。然後艾麗絲小姐問露絲‧阿諾:歇斯底里(conniption)。

「歇斯底里。C O N I P T I O N。歇斯底里。」露絲‧阿諾說。

但是我知道這個詞。我知道是因為媽媽說我歇斯底里,所以我去查了字典,我知道怎麼拼。結果我拼出來了。然後克蕾普尼小姐問我:必需(necessary)。

「必需。N E C E S S A R Y。必需。」

艾 麗絲小姐開始拍手。克蕾普尼小姐立刻瞪了她一眼,這時候,我知道我贏了全三年級的拼字比賽,所以我也開始拍起手來,我替自己拍手。克蕾普尼小姐說,這樣的 動作是不必要的,但我還是拍個不停。一直到所有小孩都離開了,我還在繼續拍手。艾麗絲小姐在我額頭上親了一下說:「到樓下辦公室去領你的獎品吧。這是你的 合格證書。」

我去了。

在 辦公室外面,有一個人坐在走廊的長凳上。壞小孩在等待被校長罵的時候,都會坐在那邊,那個人是潔西卡。我走過她身邊,進到辦公室裡,我沒跟她說話,因為她 沒看見我,也因為她正在看書。我向紅頭髮的秘書小姐要我的獎品,是一本字典。不過她要我坐在外面的長凳上等,所以我就去坐下了。潔西卡還在繼續看她的書。 我看到了書名,是《黑駒的壞脾氣小馬》。

鐘 聲響了,有很多班級的人經過,大家都要到自己的置物櫃去。他們看到我坐在長凳上,我馬上說:「我不是壞小孩,我只是贏了拼字比賽。」這樣他們才不會誤會我 是壞小孩。但是潔西卡沒有說話,她只是看她的書。過了一會兒後,她把書放下,望著走廊,但她沒有在看任何人。一個人都沒有。然後她說:「我敢打賭牠現在正 在懷俄明州。牠從蒙大拿州和馬群一起出發,牠是首領,因為牠是最大最狂野的,除了我以外誰都沒辦法騎牠。不過現在牠要單獨過來了。」

「誰要來了?」我問。

她轉過頭來看著我的臉,我看到她的眼睛。天啊,她的眼睛好大,是綠色的,裡面有咖啡色的小碎片。

「小黑。」她說,「我的馬。」

我說:「喔。」

然後我們沉默了好長一段時間。不再有學生經過我們面前,甩置物櫃門的聲音也停了下來,學校的走廊裡也變得好安靜。

這時潔西卡說話了。

「你知道嗎,小波,我讓你贏了拼字比賽。」她說,「因為我知道你想贏。」

小說~我讓你贏了,因為我知道你想贏_img_2 《五歲時,我殺了自己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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