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 變成了爸爸手帕，不過我不在意。我的抽屜裡有八件上衣：五件黑領襯衫，一件藍領襯衫，還有兩件T恤。每一件的右肩部分都有鼻涕。你瞧，艾蓮娜現在已經不良 於行，我們需要抱起她時，我會把她的頭托在我的右肩再開始下樓。但是還沒走到樓下，艾蓮娜就已經在我的衣服上擤鼻涕。幾週前開始的咳嗽，現在變成了艾蓮娜 的小玩笑。
下 回你看到我的時候，不妨瞧瞧我的右肩。如果你也像我在白天碰到的人一樣，那你一定會指出我肩膀上的白色物體，問我是否沾到了油漆。非也。是碰到了不塗泥灰 的石牆嗎？也不是。在你發問之前，讓我先告訴你，我所有的衣服都是這個樣子。艾蓮娜不只把我當成手帕，現在還把我的上衣當成了毛巾。今天我右邊的領子上沾 了草莓優格。不論洗多少次，領子上的粉紅色污漬就是洗不掉。我知道，因為我試過了，今天晚上也會再洗一次。
某 個角度來看，那是我的徽章，我的爸爸服務獎章。那也是艾蓮娜的小玩笑。光是今天，前往廚房的途中她就吐出優格，還擤了兩次鼻涕。我讓她坐上椅子的時候，她 的微笑透露了她的祕密。這不意外，她就是愛這麼玩，這是她挾所有治療與逗弄之怨報復爸爸的方式。雙頰含著滿滿的牛奶、優格與蘋果泥，然後要求去上廁所，再 自己偷偷笑。我知道這是她詭計多端的一部分。看看我今晚的襯衫，我猜對了。所以下次你看到我的時候，請原諒我的肩膀不太乾淨。永遠都是這樣，因為我沒辦法 買那麼多衣服來阻止這樣的下場。這是艾蓮娜的小玩笑。
《天使遺留的筆記》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