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何不再受懊悔的折磨

很多人一生都在懊悔中度過:「要是我再徹底地檢查一遍,我就能通過那次考試,我的人生就成功了!」或者「要是那天晚上我沒和朋友外出,我就不會惹上麻煩了!」他們總是這樣說。有時懊悔似乎是種最難處理的情緒,可能嚴重影響日後的各種決定,譬如,很多人後來會刻意避免去試一些,一不小心可能就失敗的事情,因為他們擔心日後有更大的遺憾和自我折磨;他們情願不去試,以免再慘跌一次,又得不斷懊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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圖片來源/Pixabay

但證據顯示,我們其實並不擅於預測或預料,若是自己差一點就成功,懊悔程度會有多深,還有離成功的差距究竟要小到什麼地步,才可能影響到我們對抱憾的預期程度(但非實際程度,至少在某些領域裡是如此),所以,別讓預期懊悔的心理主宰你的人生和控制你的決定。如果有一個重要的工作任務等在眼前,放手去做,拋開害怕失敗的念頭,因為不管如何,這些念頭並沒有辦法為你決定日後的真正感受。

對懊悔的恐懼是決策過程中一個重要的因素。心理學研究似乎證明了懊悔的可能發生及對懊悔的預期心理,兩者都對人的決策過程有很大影響。當我們行事愚蠢、當我們聽信了饞言、當我們差一點就成功時,事後都會出現懊悔。根據丹尼爾‧卡納曼和戴爾‧米勒(Daniel Kahneman and DaleMiller)的說法,懊悔是一種反事實的情緒(counterfactual emotion),每當我們認定某負面事件是自己的行為咎由自取,它就會出現。自責通常是懊悔的一大特徵。如果我們是因為差那麼一點點才失敗(差點就成功),一定會比我們本來就做得不好或我們失敗得很徹底,更來得令我們抱憾。多數人都相信這種差距極小的未竟之功會讓人更覺得自責。

根據哈佛大學的丹尼爾‧吉爾柏(Daniel T. Gilbert)及其同仁的說法,這些預期心理可能是錯的。他們認為,有太多人讓懊悔的預期心理主宰了自己的一生。吉爾柏說,其實人很會合理化負面結果,套句他的話,人們「恐怕比他們自以為了解的還要懂得怎麼避開懊悔的情緒」。為了檢測這一點,他設計了一套和遊戲節目價格競猜(The Price is Right)很類似的實驗,在那個節目裡,人們必須按價格順序設定超級市場的商品,然後找出哪一組商品最可能是正確的。但在實驗裡,最後結果一定是告知實驗對象,他們選的那組商品是錯的,只不過,其中一個情境是實驗對象會被告知,另一組商品也是錯的(塑造成敗誤差範圍很大的情境),至於另一個情境則是被告知另一組商品是對的(塑造成敗誤差範圍很小的情境)。實驗過後,實驗對象被問到他們的懊悔和失望程度。除此之外,也被問到若告知的是另一種結果,他們覺得自己的懊悔和失望程度會有多少。結果令人驚訝的是,成敗誤差範圍(很小的誤差之於很大的誤差)的確會影響他們對懊悔的預期心理,但不太能影響實際感受到的懊悔程度。換言之,它只會影響他們自以為會有的感受,但並不實際影響他們真正的感受。

在第二個實驗裡,吉爾柏和他的同事以麻州劍橋地下鐵車站中,沒趕上火車的人作為研究對象,請教他們感受如何(如果你問我的話,我必須說這個研究有點大膽)。通勤者不是被告知他們差一點就趕上火車,就是被告知差很多,根本不可能趕上火車。另外一群人則被問到,如果他們差一點就趕上火車或根本趕不上火車,自己覺得會有什麼感受?研究人員找到的結果和先前一模一樣,成敗誤差範圍只會影響對懊悔的預期心理,並不會影響實際體驗到的懊悔程度。

所以研究人員的結論是,懊悔並不像它表面看起來那麼糟。人們以為只差一點就成功會比徹底失敗來得感覺更糟,但其實不然。成敗誤差範圍的大小只會影響對懊悔的預期心理,但不會影響實際的懊悔程度。根據吉爾柏研究團隊的說法,這個現象不能等閒視之,因為很多人平常的時候都「喜歡從事下場或許很糟但至少不會令人抱憾的冒險行動,甚過於下場不太可能很糟卻會令人抱憾的冒險行動」。這種策略唯有在我們能精準預測自己的懊悔感受程度時才有效。但問題是,我們都不擅於預測。

這是一個有趣的研究,它告訴我們,人不是不了解自己,就是對某些情況下的情緒感受不像自己所想的那麼精準。許多人的一生因懊悔而蒙上陰影:「要是我做了這件事……要是我沒做那件事……」這些陰影造成他們刻意避開某些作為。

說到這個研究的可能侷限性,顯見的有兩個:第一個是,它所運用的情境究竟足不足以產生,那種真的可以讓人停滯不前的懊悔心理:有人可能認為,只是決定「價格競猜」裡的商品清單,或者差點趕不上火車,這種小事並不足以產生我們現實生活裡,會有的那種高度抱憾心理;第二個爭議點是,實驗對象選錯商品才過了三分鐘,或者才剛錯過火車沒多久,就被特地問到自己覺得有多懊悔。然而,懊悔是一種隱伏性情緒,神出鬼沒地折磨著我們,它沒有一定的間隔時間,而且可能久久不散,所以,能不能在固定的間隔時間內精準測量出它們,這個問題仍有待商榷。

提 示

● 不管在什麼情況下,我們都不擅於判斷自己未來的懊悔程度。
● 不要讓恐懼懊悔的心理阻礙了你的一生。

如何不再受懊悔的折磨_img_2《你的人生只是缺少心理學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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