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想分享我和女兒各自初經來潮時的巨大差異。我是在祖母家外面的街上玩棒球時,突然感覺腹部一陣絞痛,然後大吃一驚地發現內褲上有暗紅色的汙漬。那天有很多親戚來訪,人數大概有十二個人那麼多。祖母走出去向大家宣布:「賈桂琳今天變成一個女人了!她的大姨媽來了!」我那一天都躲在一間陰暗的房間,不只覺得在朋友面前丟臉丟大了,還確定自己再也不敢面對任何人,特別是一位斜眼看我的老叔叔,他面無表情,但一張臉紅得像顆膨脹的梅子。
在我的女兒法蘭西(Francie)還差幾個月就要滿十二歲時,我用一個蓋子有磁性的絲芙蘭(Sephora)容器做了一個「生理期」盒,裡面放了各種大小的棉墊和棉條、我找得到的最薄的一本問答手冊,以及一瓶泰諾(Tylenol)止痛藥。當她在冬天某個晚上跑來找我說她的初經來了時,我們相擁著躺在我的床上一個小時。我告訴她:「這代表妳的身體準備好當個女人了,但妳還不是個女人。妳什麼時候變成女人,完全由妳決定。現在,妳還是可以當個快樂的六年級女孩,和以前一樣熱愛運動,也有男生朋友,可以繼續穿妳的破爛牛仔褲和托利多泥母雞(Toledo Mud Hens)棒球隊的T恤。」
「那真是讓我鬆了一口氣,」她說,「我不一定要長大?」
「在妳準備好之前都不用。」
「我…月經來的時候,還可以運動嗎?」
「那樣最好,」我告訴她,「如此一來,妳永遠也不會像以前那些女生會肚子痛到不能動。妳在生理期間可以做非生理期間做的所有事情。」
應她的要求,我教她如何在游泳隊的日子裡使用棉條。所以,我在生理年齡成熟時所體會到的那些畏懼、誇張和不祥,還有過分的戲劇化,到了我女兒的人生全都巧妙地變得像是去買一件運動胸罩那樣的事──雖然有點令人厭煩,卻終究是身為女性的一件要事。
我為了寶貝女兒的緣故而感謝上帝,因為我對性的態度就像對鹽一樣實際。年紀比她大得多的哥哥們失去童貞時,我也這麼謝過上帝。我總是覺得份量恰到好處的性會讓人生美好許多,美好到令人驚喜;過多則會摧毀人格,而且就像破壞派皮那樣輕而易舉。
我常常不由得會想到,事情多少是和以前沒什麼兩樣,然後就會覺得厭煩得不得了,這時我會想想我和女兒那次令人寬慰的溝通。
我自己的經驗很差,而我的朋友們在一九六○和七○年代時的經驗更是糟糕透頂。她們的爸媽什麼都不跟她們解釋,只在七年級前的暑假,在她們的衣櫥裡塞了一盒衛生棉和一張關於意外懷孕的精簡說明。有個朋友的媽媽有六個女兒,卻一次也沒有和她們討論過排卵、月經和避孕。
現在事情已經變了很多,而且大多是往好的方向。
─賈桂琳.米恰德(Jacquelyn Mitchard)
威斯康辛州麥迪遜
賈桂琳.米恰德是七本寫給青少年和八本寫給成人的暢銷小說作者。她的小說《失蹤時刻》(The Deep End of the Ocean)是歐普拉讀書俱樂部(Oprah’s Book Club)的首選,而且受到《今日美國》(USA Today)盛讚為過去二十五年間最有影響力的書之一。她有七名子女,每一天都會和他們每個人談上話。她是一位非常井然有序的人。
編輯的話:賈桂琳.米恰德不是史上最酷的媽媽是什麼?
《我的小紅書:初經來的那一天》